第二零四章善解人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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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零四章善解人意
自從青雲樓文會後，時間一下過了三四天。
天氣越來越熱，連有樹蔭遮蔽的房間都格外悶熱。梅少卿手裏捧著書，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，直到綰月去領了一盆冰放在通風處，梅少卿才漸漸覺得一陣涼意覆了上來。
她又喝了一碗冰鎮的綠豆湯，整個人舒暢了不少，便繼續拿起書來翻看。
在文會的那天，她答應周牧儀同孟雪崖一起處理童謠的事情，同往常一樣孟雪崖負責提供他調查出來的線索。
而梅少卿大多情況下並不出面，直到有必要時才會同孟雪崖一起，商討下一步的處理方法。
梅少卿這次看的是玉生鸞的《陳公案》，寫的是他們在兗州破的案子。兗州的事情被玉生鸞改成了兩個故事，一個是講祁月與劉美香兩姐妹的《雙生花》，另一個則是前幾日才出的《怒海龍威》。
而梅少卿手中拿的正是《怒海龍威》這一冊，照舊把她和孟雪崖合成了主角陳公。與現實不同的是，她和孟雪崖哪個都沒去過萬蝠島，而話本裏的陳公則出生入死，在命懸一線之際才把海龍衛給制服了。
梅少卿總算看完這一冊，發現綰月坐在自己身旁做著針線活。
想起綰月的消息比自己靈通，便順口問道：“最近，大街小巷上可還有小孩兒唱《天子詩》了？”
“那倒沒有了。”綰月不知道其中緣由，以為梅少卿只是隨口一問，“這些小孩兒也就圖一陣新鮮，現在個個都開始迷《陳公案》了，成天在街上扮演陳公，還嚷嚷著什麽‘懲奸罰惡，鏟除逆黨’。”
梅少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，這一定是孟雪崖與羅彌的功勞。
?陳公案》本來就有一定的引導性，裏面更有隱射大皇子的人物。可以說，這一系列的話本能出到現在，並在京城火起來，那都是周牧儀一手策劃的。
綰月繡好一片葉子後中，拿到遠處看了看，順口說道：“我還聽人說，宜安公主上次從青雲樓文會出來後，就被叫進宮中責罵了一通。最近不知怎的，還從玄一觀搬了出去。”
“從玄一觀搬了出去？”梅少卿有些驚訝，“那是回宮裏了？”
皇帝嘴上雖然總是說宜安公主任性，可自打她進了玄一觀，也就聽之任之。除了不讓她出家當女冠，其餘都由著她來。
也就是說，宜安公主雖然穿著道袍，實際上並沒有出家，不是真正的女冠。
這一點，梅少卿還是從許應如那裏知道的。
“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綰月搖了搖頭，又說道，“據說，丹陽郡主也被恭親王罵了一頓，這幾天都不出府了。”
梅少卿看了綰月一眼，驚奇道：“你這丫頭怎麽知道這些事的？”
綰月放下手裏的針線，得意道：“姑娘別問了，我自有我的門道。”
“倒還和我賣起官子來了，讓我猜猜……肯定是荊和告訴你的對不對？”梅少卿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，荊和站在門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。這些天梅少卿把他支使到孟雪崖手下幹活，這些消息都是他從陸石那裏聽來的，他本來想自己告訴梅少卿，沒想到被綰月搶了先。
“查出什麽眉目了？”梅少卿問他。
荊和點了點頭道：“和一開始查到的差不多，大皇子以觀天茶社作為據點，旁人到外頭四處散播《天子歌》，那些人每天在觀天茶社的一個院子裏接頭。只是有一點……”
梅少卿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們在那間院子裏，看見了丹陽郡主。”荊和道。
丹陽郡主？這點確實出乎梅少卿的預料，前世之時丹陽郡主與大皇子一派相安無事，這輩子怎麽和他們攪和在一起了？
恭親王在周牧儀與周旻之間，一向持中立的態度。丹陽郡主的行為無疑違背恭親王的意志，即便恭親王沒有站隊的意思，也會被迫卷入兩人的鬥爭。
京城貢院，門前的燈籠一直亮到亥時。貢院的大門巍巍莊嚴，房頂疊了三重飛檐，貢院的墻面被塗成了明黃色，寓意為天子親臨為大周挑選國之棟梁。
此時貢院的街上已經少有人跡，天地之間一片靜謐，貢院大門前如一面寶鏡的水池，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。一面是陸上的真實世界，另一面則是水中的鏡花水月。也正如這次恩科一揭榜，所有考生將會被一道線一分為二，一部分走上仕途，另外一部分人繼續默默無聞。
在子時的更聲響起之前，貢院的大門“嗡”的一聲從裏面打開了。梅謙與幾個考官神色疲倦地從大門裏走出來，自從恩科一結束，他們連著批了好幾天的卷子，終於把參加殿試的所有考生的卷子都批閱完畢。
即便答卷的卷頭，用牛皮紙封住的考生姓名，可梅謙還是認出了他不少學生的字跡。
好幾個他看好的學生赫然在列，這讓他的心情不禁愉悅了幾分。
幾人走出貢院的大門，就要坐上馬車各自回家。
梅謙與一位負責拆卷的考官同路，兩人結伴而行，話不自覺就多了一些。
“這次可要好好恭喜梅侍郎了。”那位官員抱著拳頭，做了個恭喜的姿勢，“我拆卷的時候看到，梅侍郎的好幾位學生都拿了甲等，太學這次恐怕要摘得桂枝！”
太學考生的成績好，就說明梅謙與溫元皓的人教導有方。聽到這個消息，梅謙自然是喜上眉梢。
他與考官互相恭維了幾句，忽然問道：“我記得這次考生裏頭，有一個來頭不小的，說起來我與他的淵源頗深，不知你可瞧見他的名字了？”
考官想了一下，摸著自己的胡須道：“梅侍郎說的是那位甫一進京就鬧出頗大動靜，甚至撼動了王希顏地位的崔聞溪？”
“對，就是這個崔聞溪。”
“我記得他還是連大人的關門弟子，這麽說來梅侍郎與他竟師出同門，難怪要多問他幾句。”
梅謙一向不高興別人說道他與連老太爺的關系，可為了打聽崔聞溪的成績，他臉上並沒有露出不快來。
“我拆卷的時候，並沒有看見他的名字。”官員如實說道。
梅謙楞了楞，問道：“甲等沒有，那麽乙等呢？”
考官搖了搖頭：“都沒見到，或許他是準備參加來年的科考？”
梅謙沒聽清楚他最後還說了什麽，整個人恍恍惚惚地上了自己的馬車。
崔聞溪這次來京城，不就是為了參加今年的恩科嗎？可這些考卷裏，卻為什麽沒有他的名字？
梅謙十分看重崔聞溪，要不然他也不會默許賈英男的種種小動作。在他眼裏，小女兒梅眉單純、不谙世事，嫁給崔聞溪這種謙謙君子再合適不過，等他百年之後，也不必擔心梅眉在婆家受委屈。
而且崔聞溪確實有才華，只要他正常發揮，拿下恩科前三不會有問題。只要他高中就可以留在京城為官，這樣梅眉也不必遠嫁，一家人之間也好有個照應。
可梅謙千算萬算，也算不到崔聞溪居然根本沒有參加恩科考試。
他到底在想什麽？難道還有什麽事情，比考取功名更重要嗎？
梅謙回到棲雪院後，整個人悶悶不樂。賈英男替他把外衣解下來掛在屏風上，梅謙這幾天回來得很晚，可無論再晚她也堅持等梅謙回來。
她的十年如一日，讓梅謙很是動容。
但即便如此，他臉上的陰霾也揮之不去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。
過了一會兒，一個婆子進來說熱水已經備好了。
賈英男遣退下人，親自服侍梅謙沐浴，替他解了頭發用皂角清洗，又拿起澡巾替他擦背。
“這幾天可苦了老爺了，我替老爺捏捏肩，待會兒叫廚房煮碗參湯來，給老爺提提神。”
梅謙長出口氣，周身暖洋洋的都是熱水，又有一雙巧手在他肩上捏著，讓他感覺愜意不少，拍了拍賈英男的手背讓她停下來。
“好了，這段時間你操持少卿的婚禮，也叫你辛苦了。”梅謙柔聲道。
說到梅少卿的婚禮，賈英男也正好有話同梅謙說：“婆婆是大姑娘的親祖母，這樣大的事情自然得將婆婆接到京城來。婆婆年紀大了，正好讓她來京城享享福。”
梅謙點頭道：“你說的對，明天你便安派幾個母親見過的下人，到丹化縣去把她老人家接過來。再加上梅眉的年紀也到了，正好讓她多住段時間。”
浴房裏響起“嘩啦啦”的水聲，賈英男見梅謙站起來，拿了幹凈的澡巾替他擦身：“那些個下人沒輕沒重的，我已經想好了，明天一早我便親自去趟丹化。”
梅謙詫異地看了眼賈英男，任由賈英男替自己穿好中衣。
他不竟又拿賈英男與連璧做起了比較，賈英男無論才貌家世哪一點都比不過連璧。可她唯一比的過連璧的，就是對他母親的這份孝心。
他捫心自問，如果今天是連璧在這裏，會如此溫柔小意地服侍自己沐浴嗎？會居尊紆貴地親自去接自己母親來丹化嗎？
不，連璧雖然善解人意。可與此同時，她也是連老太爺的掌上明珠，是集千萬寵愛與一身的天之驕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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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青雲樓文會後，時間一下過了三四天。
天氣越來越熱，連有樹蔭遮蔽的房間都格外悶熱。梅少卿手裏捧著書，卻一個字也看不下去，直到綰月去領了一盆冰放在通風處，梅少卿才漸漸覺得一陣涼意覆了上來。
她又喝了一碗冰鎮的綠豆湯，整個人舒暢了不少，便繼續拿起書來翻看。
在文會的那天，她答應周牧儀同孟雪崖一起處理童謠的事情，同往常一樣孟雪崖負責提供他調查出來的線索。
而梅少卿大多情況下並不出面，直到有必要時才會同孟雪崖一起，商討下一步的處理方法。
梅少卿這次看的是玉生鸞的《陳公案》，寫的是他們在兗州破的案子。兗州的事情被玉生鸞改成了兩個故事，一個是講祁月與劉美香兩姐妹的《雙生花》，另一個則是前幾日才出的《怒海龍威》。
而梅少卿手中拿的正是《怒海龍威》這一冊，照舊把她和孟雪崖合成了主角陳公。與現實不同的是，她和孟雪崖哪個都沒去過萬蝠島，而話本裏的陳公則出生入死，在命懸一線之際才把海龍衛給制服了。
梅少卿總算看完這一冊，發現綰月坐在自己身旁做著針線活。
想起綰月的消息比自己靈通，便順口問道：“最近，大街小巷上可還有小孩兒唱《天子詩》了？”
“那倒沒有了。”綰月不知道其中緣由，以為梅少卿只是隨口一問，“這些小孩兒也就圖一陣新鮮，現在個個都開始迷《陳公案》了，成天在街上扮演陳公，還嚷嚷著什麽‘懲奸罰惡，鏟除逆黨’。”
梅少卿想也不用想就知道，這一定是孟雪崖與羅彌的功勞。
?陳公案》本來就有一定的引導性，裏面更有隱射大皇子的人物。可以說，這一系列的話本能出到現在，並在京城火起來，那都是周牧儀一手策劃的。
綰月繡好一片葉子後中，拿到遠處看了看，順口說道：“我還聽人說，宜安公主上次從青雲樓文會出來後，就被叫進宮中責罵了一通。最近不知怎的，還從玄一觀搬了出去。”
“從玄一觀搬了出去？”梅少卿有些驚訝，“那是回宮裏了？”
皇帝嘴上雖然總是說宜安公主任性，可自打她進了玄一觀，也就聽之任之。除了不讓她出家當女冠，其餘都由著她來。
也就是說，宜安公主雖然穿著道袍，實際上並沒有出家，不是真正的女冠。
這一點，梅少卿還是從許應如那裏知道的。
“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綰月搖了搖頭，又說道，“據說，丹陽郡主也被恭親王罵了一頓，這幾天都不出府了。”
梅少卿看了綰月一眼，驚奇道：“你這丫頭怎麽知道這些事的？”
綰月放下手裏的針線，得意道：“姑娘別問了，我自有我的門道。”
“倒還和我賣起官子來了，讓我猜猜……肯定是荊和告訴你的對不對？”梅少卿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。
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，荊和站在門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。這些天梅少卿把他支使到孟雪崖手下幹活，這些消息都是他從陸石那裏聽來的，他本來想自己告訴梅少卿，沒想到被綰月搶了先。
“查出什麽眉目了？”梅少卿問他。
荊和點了點頭道：“和一開始查到的差不多，大皇子以觀天茶社作為據點，旁人到外頭四處散播《天子歌》，那些人每天在觀天茶社的一個院子裏接頭。只是有一點……”
梅少卿看了他一眼。
“我們在那間院子裏，看見了丹陽郡主。”荊和道。
丹陽郡主？這點確實出乎梅少卿的預料，前世之時丹陽郡主與大皇子一派相安無事，這輩子怎麽和他們攪和在一起了？
恭親王在周牧儀與周旻之間，一向持中立的態度。丹陽郡主的行為無疑違背恭親王的意志，即便恭親王沒有站隊的意思，也會被迫卷入兩人的鬥爭。
京城貢院，門前的燈籠一直亮到亥時。貢院的大門巍巍莊嚴，房頂疊了三重飛檐，貢院的墻面被塗成了明黃色，寓意為天子親臨為大周挑選國之棟梁。
此時貢院的街上已經少有人跡，天地之間一片靜謐，貢院大門前如一面寶鏡的水池，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。一面是陸上的真實世界，另一面則是水中的鏡花水月。也正如這次恩科一揭榜，所有考生將會被一道線一分為二，一部分走上仕途，另外一部分人繼續默默無聞。
在子時的更聲響起之前，貢院的大門“嗡”的一聲從裏面打開了。梅謙與幾個考官神色疲倦地從大門裏走出來，自從恩科一結束，他們連著批了好幾天的卷子，終於把參加殿試的所有考生的卷子都批閱完畢。
即便答卷的卷頭，用牛皮紙封住的考生姓名，可梅謙還是認出了他不少學生的字跡。
好幾個他看好的學生赫然在列，這讓他的心情不禁愉悅了幾分。
幾人走出貢院的大門，就要坐上馬車各自回家。
梅謙與一位負責拆卷的考官同路，兩人結伴而行，話不自覺就多了一些。
“這次可要好好恭喜梅侍郎了。”那位官員抱著拳頭，做了個恭喜的姿勢，“我拆卷的時候看到，梅侍郎的好幾位學生都拿了甲等，太學這次恐怕要摘得桂枝！”
太學考生的成績好，就說明梅謙與溫元皓的人教導有方。聽到這個消息，梅謙自然是喜上眉梢。
他與考官互相恭維了幾句，忽然問道：“我記得這次考生裏頭，有一個來頭不小的，說起來我與他的淵源頗深，不知你可瞧見他的名字了？”
考官想了一下，摸著自己的胡須道：“梅侍郎說的是那位甫一進京就鬧出頗大動靜，甚至撼動了王希顏地位的崔聞溪？”
“對，就是這個崔聞溪。”
“我記得他還是連大人的關門弟子，這麽說來梅侍郎與他竟師出同門，難怪要多問他幾句。”
梅謙一向不高興別人說道他與連老太爺的關系，可為了打聽崔聞溪的成績，他臉上並沒有露出不快來。
“我拆卷的時候，並沒有看見他的名字。”官員如實說道。
梅謙楞了楞，問道：“甲等沒有，那麽乙等呢？”
考官搖了搖頭：“都沒見到，或許他是準備參加來年的科考？”
梅謙沒聽清楚他最後還說了什麽，整個人恍恍惚惚地上了自己的馬車。
崔聞溪這次來京城，不就是為了參加今年的恩科嗎？可這些考卷裏，卻為什麽沒有他的名字？
梅謙十分看重崔聞溪，要不然他也不會默許賈英男的種種小動作。在他眼裏，小女兒梅眉單純、不谙世事，嫁給崔聞溪這種謙謙君子再合適不過，等他百年之後，也不必擔心梅眉在婆家受委屈。
而且崔聞溪確實有才華，只要他正常發揮，拿下恩科前三不會有問題。只要他高中就可以留在京城為官，這樣梅眉也不必遠嫁，一家人之間也好有個照應。
可梅謙千算萬算，也算不到崔聞溪居然根本沒有參加恩科考試。
他到底在想什麽？難道還有什麽事情，比考取功名更重要嗎？
梅謙回到棲雪院後，整個人悶悶不樂。賈英男替他把外衣解下來掛在屏風上，梅謙這幾天回來得很晚，可無論再晚她也堅持等梅謙回來。
她的十年如一日，讓梅謙很是動容。
但即便如此，他臉上的陰霾也揮之不去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。
過了一會兒，一個婆子進來說熱水已經備好了。
賈英男遣退下人，親自服侍梅謙沐浴，替他解了頭發用皂角清洗，又拿起澡巾替他擦背。
“這幾天可苦了老爺了，我替老爺捏捏肩，待會兒叫廚房煮碗參湯來，給老爺提提神。”
梅謙長出口氣，周身暖洋洋的都是熱水，又有一雙巧手在他肩上捏著，讓他感覺愜意不少，拍了拍賈英男的手背讓她停下來。
“好了，這段時間你操持少卿的婚禮，也叫你辛苦了。”梅謙柔聲道。
說到梅少卿的婚禮，賈英男也正好有話同梅謙說：“婆婆是大姑娘的親祖母，這樣大的事情自然得將婆婆接到京城來。婆婆年紀大了，正好讓她來京城享享福。”
梅謙點頭道：“你說的對，明天你便安派幾個母親見過的下人，到丹化縣去把她老人家接過來。再加上梅眉的年紀也到了，正好讓她多住段時間。”
浴房裏響起“嘩啦啦”的水聲，賈英男見梅謙站起來，拿了幹凈的澡巾替他擦身：“那些個下人沒輕沒重的，我已經想好了，明天一早我便親自去趟丹化。”
梅謙詫異地看了眼賈英男，任由賈英男替自己穿好中衣。
他不竟又拿賈英男與連璧做起了比較，賈英男無論才貌家世哪一點都比不過連璧。可她唯一比的過連璧的，就是對他母親的這份孝心。
他捫心自問，如果今天是連璧在這裏，會如此溫柔小意地服侍自己沐浴嗎？會居尊紆貴地親自去接自己母親來丹化嗎？
不，連璧雖然善解人意。可與此同時，她也是連老太爺的掌上明珠，是集千萬寵愛與一身的天之驕女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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